第62节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熟悉到小别几天,回来一见面就做这种事的时候。这人明显是色欲熏心,要消解过去大半月的奔忙与寂寞。 “就一小会儿,别乱动。” “否则……我怕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低哑的声音,带着某种危险气息在耳畔响起。 说出的话是打商量的语气动作却强势霸道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卫瑾瑜想这个人是疯了么。 谢琅的确是疯了。 天知道这点疯狂念头,已经在梦中在脑海深处在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如同诱人走入邪途的恶魔一般折磨蛊惑了他多久。 握住那一刻连月来的憋闷一扫而空所有烦闷暴躁蠢蠢欲动皆如滚滚洪流悉数倾泻而下。取而代之的是血脉深处迸发出的他从未体会过的兴奋。 只是这么隔着衣料握着什么都不做竟就有这般体验。 难怪吴韬日日下值都急着往家里跑,为了夜里能在床上睡挨训挨骂顶灯台都愿意。 卫瑾瑜便真不再动。 因为只要稍稍一动,那人便惩罚似的,加一点力道。那等地方……他又要维持骄傲与基本体面,努力不再让身体发出任何反应,两条腿几乎已经忍得开始打颤,只能咬牙,死死盯着上方人,一扯嘴角,继续嘴上讽刺:“这么饥不可耐,还只敢这样,以前该不会连吃都没吃过吧。” “怎么,那些情深义重的相好,都不肯给你吃么?” 谢琅垂目。 那双漂亮眸里因羞耻和身体上的不适漾动的水泽,及唇瓣上咬出的细碎齿印,非要没有任何灭火的作用,反而令隐秘蛰伏在更深处的欲望亦烈火烹油一般,轰轰烈烈烧了起来。 全身血液倒流,冲昏了头脑。 谢琅就着这姿势俯身,把人紧紧圈着,突然低下头,含住了那片犹如梨花沁雪一般的唇。 是莹润、甘甜的味道。 他从未尝过的味道,他迫不及待想要尝更多,更深。 他早就想治治他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敢和他嘴硬。 真以为他一点手段都没有。 感受到圈在臂间的腰背还在□□着与他对抗,谢琅仿佛一头突进的野兽,要以最暴烈的气势清荡所有障碍。 隔着布料摩擦,反而多了一种温水细磨的趣味。 卫瑾瑜眼角不受控制浸出水泽,他从不知道,一身名贵轻软的上等丝绸布料,有一日,会变成这等折磨他的东西。仿佛每一根丝线的触感都被放大出来。 然而那冲击天灵盖的快感与松快也是实实在在的。 他仿佛背负着几座高山踽踽独行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刻,可以暂时卸下所有的山,所有重负,所有令他在暗夜里喘不过气的东西,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沉浸在身体本能的欢娱中。 于是抗拒变成了主动出击。 两条原本垂在身侧的臂,骤然攀附住上方人的脖颈。 上面人身体反而僵了一僵,卫瑾瑜趁机吸了口气,于黑暗中,盯着那双眼睛,问:“你和其他人做过这种事么?” “什么?” “其他人,那个要和你在天上做比翼鸟,在地上做连理枝的人。” 谢琅明白过来什么,忽然笑了声。 问:“怎么?又吃味了?” 这笑落在卫瑾瑜眼里,变成了戏谑。 是啊,苏文卿那样人人称道的君子,这人就算爱到了骨子里,又岂会轻易亵渎真正的心上人。 何况还是这种调.教一般的玩儿法。 卫瑾瑜一颗心骤然冷了下去,眼睛却轻轻弯起,就着这姿势,广袖自然垂落,沿那颈攀援而上,噙住上方那片薄薄一片、尚沾着他津液的唇,舌尖挑动,玩弄片刻,在感受到上方人肩背也因他动作僵住的一刻,用力咬了下去。 铁锈味迅速在齿间弥漫。 谢琅万千绮念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在一瞬间消失大半,他皱眉把人推开,怒道:“你做什么?这里也能咬么?” 卫瑾瑜齿间沾着血,唇角也沾了一些,微扬下巴,笑得如同一只清艳的妖孽。 “那里能握,这里为何不能咬?” “谢唯慎,是你先招惹我的。” 谢琅轻舔了下唇。 卫瑾瑜冷冷道:“你若再敢胡来,休怪我不客气。” 谢琅原本还打算把人钳住再教训一番,然而今日到底算过了回瘾,真把人逼急了,以后连碰都不给碰才麻烦,光是那握着时的触感与体验,就够他回味一整夜了。 他自去浴房清理了一番,回来后,见卫瑾瑜身上已经盖了条薄被,双腿紧紧蜷曲着,面朝里侧躺着,恨不得离他八丈远,忍不住笑道:“夹那么紧,不难受么?” 里面人明显狠狠颤了下,昭示着无声怒火。 谢琅枕臂躺下,越发好笑:“行了,我保证再不碰你还不成么。” “还没恭喜你得入督查院呢,说起来,你们御史平日都做些什么?” 他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小别重逢的恩爱夫妻一般,卫瑾瑜闭着眼装睡,一点都不想理会。 心里突然因这句话空落落的。 他的确费了很多辛苦,才考进去。 而谢琅,是第一个恭喜他的人。 真是可笑。 谢琅接着又道:“真是奇怪,夫人你这般野心勃勃,要半年爬上去的人,怎么会选督查院这样清苦的部门呢?” “是卫氏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想考的?” 卫瑾瑜到底没忍住冷冷回:“怎么,世子如此关心我的前程,是觉得我挡了谁的路,或者是抢了谁的风头么?” 谢琅奇怪:“你为何会这般想?” 卫瑾瑜冷漠想。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他忽然不想说话了,便不再搭理此人。 卫瑾瑜闭上眼睛,虽然那处还有些隐隐不适,然身体上的松快也是实打实的,很快便沉沉睡去。 谢琅反倒几乎一夜没睡着。 一则是在想卫瑾瑜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二则是,在认真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想要他,想和他纠缠一辈子。 然而这个人,似乎总对他怀有莫名的敌意。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这桩赐婚,最吃亏的难道不是他么,怎么他反倒总闹那么大的脾气。 谢琅越想越郁闷。 一直熬到三更天,方勉强睡去。 “谢琅……我实在走不动了,你自己试着,走一走,好不好?” 混混沌沌间,一道模糊破碎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回荡起来,与此同时,心口亦仿佛被利箭洞穿一般,一阵剧痛。 “谢琅……谢琅。” 那声音甚至带了哭腔。 谢琅蓦得自睡梦中惊醒,心脏狂跳不止,后背全是冷汗。 谢琅。 这世上,谁会叫他谢琅。 陌生人不会以这种生疏又委屈的语气叫,有点交情的朋友都会以字称呼他。 是谁在喊他,无缘无故,他脑子里怎么会冒出道这样的声音。 手掌忽触到一道冰凉之物。 谢琅低头,挪开手一看,才发现是那日在大慈恩寺里花了十两银子抽的那根签。他觉得有趣,没舍得仍,才随手搁到了枕头下面。 方才他手指压着的正是那一句“以身为祭问鬼神。” ** 次日,卫瑾瑜要去督查院报道,谢琅则要进宫向天盛帝禀报春狝事宜,两人俱天不亮就醒来。 卫瑾瑜要起身下床,发现谢琅还杵在外侧,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由皱眉。 “劳烦让一下。” 谢琅本抱臂沉思,闻言笑着一挑眉:“还难受么?要不要我抱着?” “……” 卫瑾瑜冷冷盯他片刻,直接踩着他腿下了床。 谢琅:“……” 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坐在一桌,简单吃了顿早饭,便各自出门去了。倒是孟祥盯着谢琅唇上新结的一片血痂,揣测万千。 督查院辰时上值,卫瑾瑜第一天报道,特意提前半个时辰到了,找管事的司吏领了官服、腰牌等物,收拾妥帖,便到议事大堂外等候召见。 因新御史上值第一天,要先由有资历的坐院御史进行训话。 所谓训话,无非就是讲讲院中规矩,御史要恪守的规章制度,再说一番勉励警戒的话,年轻御史恭领教诲,敬谢前辈垂训,便算正式就职了。 新御史入院,一般先由资历丰富的老御史带着学习一段时间,熟悉院中各项公务流程后,再独立办公,训话结束,许劭被安排去见指定的教引御史,卫瑾瑜则直接被领到了顾凌洲日常办公的政事堂外。 “司书一职既由你兼任,院中便不再给你指定专门的教引御史了。具体要做的事,会有上一任司书与你交待。” “阁老规矩严厉,平素政务又忙,恐怕没什么时间教你,你自己要耳聪目明,多看多学,手脚勤快些。” “政事堂大小事务,都由郑御史管,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向他请教。”